明代萨祖与王灵官信仰的辉煌
道教自汉朝祖天师创教之后,历经唐、宋、元朝千余年发展始终兴盛不衰,及至明朝又迈上一个新台阶。说到明朝时道教的昌盛,就必须提到萨祖与王灵官信仰。而推动萨祖与王灵官信仰的,就是著名道士周思得。
周思得,浙江钱塘人,字养真,一字素庵野人,生于元至正十九年(1359年),少颖悟,从月庵丘公学道,又从四十三代天师张宇初读道家书。周思得精习灵宝度人之旨,行持五雷火府之法,以道法济幽度显,门下弟子百余人,受封“崇教弘道高士”,为明代颇受优宠的道教名流。周思得所行灵官法及所居大德观,明代史籍文集有记载。明张岱《夜航船》卷4“弘道真人”条说周思得:“得灵官法,先知祸福。文皇帝北征,召雇从,数试之不爽。号弘道真人。先是,上获灵官藤像于东海,朝夕崇礼,所征必载以行;及金川河,异不可动,就周思得秘问之。曰:‘上帝有界,止此也。’已而,果有榆川之役。”《孝宗实录》卷13载:“永乐中,以道士周思得能传灵官法,乃于禁城之西,建天将庙及祖师殿。”杨震宗《上清灵宝济度大成金书·后序》说:“洪熙改元,鼎建九天雷殿。今上嗣登宝位,愈加隆眷,嘉升清秩,敕赐大德观额。复创弥罗宝阁,规摹宏大,像设尊严,金碧辉映,俨若清都紫府,实为京师之伟观也。”
据上述记载,周思得以行灵官法,名显京师,明成祖敕建天将庙及祖师殿,天将庙奉祀玉枢火府天将王灵官,为天廷二十六天将之首,祖师殿奉祀王灵官受法之祖师萨守坚。宣德中改庙为大德观,封萨真人为崇恩真君,王灵官为隆恩真君。又建一殿崇奉二真君,左曰崇恩殿,右曰隆恩殿。嘉靖初,又于弥罗阁左,建昊极通明殿,供奉萨真人、王灵官神像。成化十八年(1482年),大德观改为显灵宫,并扩建宫宇。史称此宫“ 雄丽轩敞,不下宫掖。”大德观作为京师之伟观,宣宗、英宗、代宗、宪宗朝,成为国家斋醮之法坛。每岁万寿圣节、正旦、冬至及二真君示现之辰,皆遣官致祭,可谓崇奉备至。明代中后期,显灵宫作为灵境,成为文人学士访道之去处。明代文士何景明、李言恭、冯琦、王嘉漠、袁宏道、何宇度、魏允中、朱宗吉等,皆有吟诵显灵宫诗传世。
周思得显扬的灵官法,即道教天师萨守坚所行之雷法。明沈德符《万历野获编补遗》卷4《萨王二真君之始》载:“所谓灵官者,为玉枢火府天将,在宋徽宗时先从天师张继先及林灵素等传道法。又从师蜀人萨真君讳守坚者学符术。”萨守坚,史载为蜀西河人,从三十代虚靖天师张继先及王侍宸、林灵素学习道法,得传雷法、神扇及咒枣术,由是道法大显。后萨守坚至湘阴,以雷法焚湘阴城隆庙。十二年后,于龙兴府渡口收湘阴城煌王善为部将,奉行法旨。每有行持,报应若响。
《道法会元》卷241载王元帅:“赤面、红须发、双目火睛,红袍、绿靴、风带,左手火车,右手金鞭”。明代以后道观内多塑王灵官像,金盔、金甲、金鞭、金砖,其神红面,满髯高翘,威猛无比,成为赫赫有名的道教护法神。
按明代礼制,显灵宫王灵官神像,每年四季递换袍服,珠玉锦绣岁费至数万。明代道观多于山门塑其神像,灵官庙亦各地俱有,叶向高《灵通观记》载:“灵通观者,以祀灵官,盖赐号也。观在京师之乾方,灵通尝效灵于文祖,为国家所崇奉而秩祀。”据明沈榜《宛署杂记》卷19,灵通观在京城外约二十里之南务村。该书载城内及金城坊,俱有灵官庙。灵官庙的兴建,符合法施于民则祀之的祭祀原则。至明初,王灵官已是名声卓著,因其有特殊勇力,保卫百姓,遂为人人所知。
萨守坚所行之雷法,据《道法会元》卷241载:“役使雷霆,雷电随声轰霹雳,功成行满即飞升。”明倪岳《青溪漫稿》卷11说:“萨真人之法,因王灵官而行;王灵官之法,因周思得而显。”此语颇能概括明代灵官信仰之实况。在《正统道藏》中,有一部唪诵王灵官的经典,即《太上元阳上帝元始天尊说火车王灵官真经》,正是这部经书促成了王灵官信仰的流布。《道法会元》载有三卷王灵官秘法,即卷 241《雷霆三五火车王元帅秘法》,卷242《豁落灵官秘法》,卷243《南极火雷灵官王元帅秘法》,供行法所用。《太上元阳上帝元始天尊说火车王灵官真经》与《道法会元》所载王灵官秘法具有密切关系,特别是其中的誓章、秘咒,多有相似之处,显然渊源匪浅。
周思得宣德元年任大德观住持之后,前后历时七年撰成《上清灵宝济度大成金书》四十卷,博采前世科仪精华,形成门类齐备,内容丰富,格式完整,简洁适用的科仪类书。该经与前世诸科书比较,具有显著特点,特别是灵官信仰的内容丰富。《上清灵宝济度大成金书》卷二十《礼成醮谢门·开度各幕三献品》,有大献斋设灵官醮科、生神斋设灵官醮科、设全形灵官醮科(三种),共五种灵官科仪。该书卷三十九题为周思得修集, 为普天醮三千六百圣位,左班一千八百分神位中,有都天火雷院赤心忠良无面目大将王元帅、火雷赏善威猛赫奕使陈元帅、火雷罚恶威济游奕使丘元帅。《道法会元》中,就尊王灵官为王元帅为雷部主帅,陈、丘二元帅为副帅。右班一千八百分神位中,在诸仙官之后,排列着众多灵官。普天大醮三千六百分位,是宋代王钦若制定三等九级坛法中之顺天兴国坛星位,为上三坛之第一,规模最为宏大。周思得还修集罗天醮一千二百分位,其左班六百分位中,列有都天火雷院赤心忠良王元帅神位。《上清灵宝济度大成金书》之《文检立成门》,亦有灵官崇拜之文书。《上清灵宝济度大成金书》卷37,有牒星府解厄灵官、牒斗府解厄灵官。《词疏品》有设全形灵官醮疏神位、九天生神斋设灵官酿疏神位、大献斋设灵官醮疏神位。卷36《祈禳品》有《申祖师西河上宰汾阳救苦萨真人》之文检等。周思得住持之大德观,一度成为国家斋醮法坛。四十五代天师张懋承、四十六代天师张元吉,都曾在大德观为国建醮,为国主帝王镇安社稷,保佑生灵,上消天灾,下禳地祸,制御劫运,宁肃山川,摧伏妖魔,荡除凶秽。
综上所述,明代因为灵官法兴起,萨祖信仰和王灵官信仰得到了官方和社会的普遍尊崇,道教在国家政治中的地位得到了进一步地提升,迎来了发展史上的一次新辉煌。作为后世萨祖一脉弟子,对此历史不可不详知也!更为重要的是,应以史为鉴、身体力行,为弘扬祖师信仰尽绵薄之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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