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为悦己者容——从《香奁润色》浅窥古人美容保健思想
纵观历史,关于这方面的文字记载零散而又众多,但却有这么一本著作可谓是其中翘楚,它就是《香奁润色》。由明代文学家、藏书家、刻书家胡文焕所编纂的一部主要介绍美容美饰的方书,收录于《寿养丛书》。本文就以此书为鉴,对古人的美容保健态度与思想做一番窥探。用药特色《香奁润色》作为中国古代现存最早的一部妇人美容专书,全书以方剂的通途进行分门别类,其在用药方面独树一帜,且内容完备贴近生活。书中涉及的药物丰富多样,既有草本药物又有矿物类药物,既有本土道地药材又有域外药物,从书中的方剂综合来看,大多使用芳香类、腐蚀类以及美白类药物。芳香类药物:书中有大量方剂运用芳香类的药物,内服与外用兼备,如麝香用于面部,配合其他药物制成敷面方,以达到面部光莹洁白的功效;如零陵香、藿香、茅香等研末洗面,可去除面部粉刺使面部有光泽;如零陵香、甘松、檀香等再配合其他药物,擦身或洗面,能使皮肤娇嫩;如丁香、沉香、茴香配合白盐内服,有抗衰老功效。芳香药物的药性理论是以味行气、以香送药。因其性味偏于辛散,能通经络行气血,宣化湿浊疏理气机,既利于人体吸收药效,还能矫味辟秽,令人体味香洁、神清气爽。腐蚀类药物:此类药物一般具有抑菌腐肌、攻毒蚀疮、消肿散结的作用,对皮肤具有较强的刺激性,能够祛除皮肤疮疥瘢疣。书中所记载的瘢痣部,合计有21首方药大量的使用了具有攻毒蚀疮、美白润肤的腐蚀类药物。如密陀僧能“治面上黑斑点方”,如铅粉能“治妇人酒渣鼻及鼻上有 黑粉痣”。此类药物都具有一定的腐蚀性,但配合其他活血生肌药物使用,又具有较好的美白祛斑效果。现代研究表明,金属化合物类药物,如铅汞,能阻止黑色素的形成,但长期使用会对人体产生不良后果。可若是使用这类矿物药,既能提升美白功效,又能避免金属化合类药物带来的弊端。美白类药物:书中多使用颜色为白色的药物,如白芷、白芨、白茯苓、白附子、白僵蚕、白蔹等。如“金国宫中洗面八白散方”,即采用以色治色、以白美白的治法。用具有美白祛风、疏风解表、解毒散结、燥湿化痰作用的白色药物相互配伍,可祛除皮肤表面风痰湿郁蕴结,治疗黑斑、面黑等症。且中医理论认为,肺主皮毛,而肺属金为白色,若肺气充沛,则能将津液与部分水谷精微向上向外布散于全身肌腠,皮毛得以滋养,肌肤光泽红润。组方特色《香奁润色》中的方剂治疗性与保健性并重,且外治与内服配合,两者相辅相成,剂型十分丰富,并且善于运用日常生活的常用食材,使得这些美容保健方法简便易操作。药味单方复方并行:全书共有84首单味药方剂,如头发部之侧柏叶,面部之密陀僧,瘢痣部之杏仁,乳部之天花粉等。这些单方,或内服或外用,虽用药单一,但药简效专。而书方药不仅单方众多,还有如“香肥皂方”这类合计多达22种药味配伍而成的复方药方。剂型治法丰富:书中所记载的剂型丰富多样,既有内服方又有外用方,且时而内外兼用相互辅成。其中,以酒调服内服方最为常用,其借酒通血脉行药势,从而使药物发挥其最大的功效;或为方便患者长期服用,制成蜜丸,以米饮送服顾护脾胃、调补中焦,达到缓补之目的。其实书中尤善用外治法,且剂型丰富多样,有涂剂、油剂、膏剂、粉剂、栓剂、洗浴剂等,尤其是用于妇科阴部病症的栓剂,极大的丰富了妇科疾病诊疗过程中的给药途径。此外还有内外兼服之方,如治乳痈,酒浸泡药内服,药渣加白蜜调匀敷于乳房上。这些不同剂型和服用方法的选择,极大地丰富了中医美容学的治疗手段和药物服用方法。善用食疗药膳:食疗方的运用亦是本书美容方药的特色之一。书中有诸多食疗保健类方药,通过运用日常生活中药食同源的药材,以达到美容养颜、润肤养神、疗愈身心之目的。如“百花上露”,可使皮肤颜色靓丽;如小麦苗榨汁内服,可以益容颜。这些都充分体现了其取用方便、操作简单的特点。应用广泛本书的用药组方独具特色,且具体应用也十分广泛。不仅包含妇女美容美饰的日常保健内容,还大篇幅论述了妇女经带胎产方面的疗养,甚至还延伸到妇女日常生活起居的方方面面,内容丰富完备。重视日常保健:书中多以妇人日常保健美容为主,涉及方面广泛,集中体现在头面及身体。头面部以养发护发、洁面润肤、养颜祛斑、润唇白齿等美容预防保健方药为主。如头发部,方药既有生发长发、止发润发,又有乌发香发,还涉及洁发生眉、治疗头风头疾等方面的内容,集保健预防治疗于一体。如身体部,主要包含香身祛垢、香衣除臭、祛癣除虱、润手护足等方药,多以芳香类药物为主,辅以行气活血、美白祛风的药物以增强药效,促使人体气血畅达、排湿祛浊,使全身皮肤颜色白润有光泽。兼顾经带胎产:在指导妇人日常美容保健的同时,对经带胎产方面的问题亦有大篇幅论述。除乳部、经血部、胎部之外,并单列阴部,论及妇人乳毒乳痈病、月经带下病、妊娠胎产病等。女子以肝血为本,其经带胎产疾患多与气血是否充盈,以及气血的输布运行密切相关。且女性的生理构造导致情绪极易波动,导致肝郁气滞、郁则化火,从而变生他病。书中善于运用芳香行气之品健运脾胃、调畅肝气,如青皮、乌药、莪术、三棱等可治女人经次不行;且重视滋补脾肾、调补元阳,如官桂配伍麝香可治下死胎。肝气舒则气血运行畅达,脾胃健则气血肾精得补,经带胎产保健有方则情志畅、容颜悦。强调香衣悦心:《礼记内则》中记载“男女未冠笄者...皆佩容臭”,可见古人佩戴香囊香衣的历史可追溯至先秦。而《香奁润色》的衣香方中使用诸多香药,如零陵香、茅香、檀香、麝香、甲香等数十种,书中所载香方香药,多可见于明代香学大家周嘉胄所著《香乘》一书,足见明代民间用香风气之盛。芳香类药物其特殊的气味嗅之愉悦沁人心脾,其独特的开窍醒神、行气解郁之功效,更能使气血调畅,容颜自然得养。此外,芳香类药物善走窜,且其富含挥发油,如 酮、酚、醛、醇类物质,可促进人体的血液循环和腺体分泌,加快药物的吸收。洗练贮藏防蛀:这是书中另一独具特色的内容,此类方剂数量几乎占全书的1/4。从身体保健延伸至日常生活衣物的洗练及衣物饰品的贮藏,极为贴近生活。对不同材质类别的饰品,所用的清洗方法也各不相同,如洗珍珠用奶、益母草烧灰及麸皮;如洗油浸珠使用鹅鸭粪,细致讲究。贮藏方面多采用茱萸、花椒、青蒿子、樟脑等药物,或采用日晒等方式,其取材及方法多依据时令节气、因地制宜,利用大自然中简便易得的材料来防蛀防虫,避免衣物受潮。古人早就认识到衣物不洁易引发皮肤类疾病,可见古人对日常起居生活的讲究。《香奁润色》是目前现存最早的一部妇人美容保健专著, 在中医美容学术史上有着重要意义。书中秉承了“曰容,曰工,四德之所兼”的主旨,论述了妇人生活中美容、美饰的方法,以及日常生活生产所需的常识,并针对女性生理特点进行了专门的指导,其内容基本涵盖了女性生活中所有美容及生活所需。同时也反映了明朝人民较高的中医美容观念和习惯,总结了明代之前中医美容学,丰富了中医美容方药以及美容方法的内容。此书的问世,也反映了当时政治经济、科技文化、中外 交流、医学自身发展、女性社会地位的提高、美容学科的兴起,以及社会对于美的追求等诸多方面。文字整理/华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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